【天九同人】幽窗冷雨一灯孤54
二十多天很快就过去了，枝儿身上的绷带也拆的差不多了，除了她的右手。
这天她看书看得眼睛疼，一抬头已是子夜，于是她吹灭了灯走出去。看外面没人，想必大家都睡了，她也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山庄。
“哟，恢复的不错。”墨鸦突然出现，看起来是天天盯着流沙，就等枝儿恢复之后自己出来。
卫枝吓了一跳，是真的跳了起来，随意找了个墙根躲起来，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：“你…你怎么会、”
墨鸦想想，七岁的孩子经历了那些，会害怕夜幕的人是正常的。卫枝平复心情后说的话还是出乎他的意料：“那个…谢谢你那天救了我。”墨鸦愣了一下，再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就不躲了。墨鸦更感觉到这孩子的与众不同，于是便问道：“你不害怕了？”
卫枝蹲在地上，说：“不怕。”
墨鸦总觉得她现在的自信都是因为背后有卫庄，在这个乱世中，如果换成别人收养她，就算她天资聪慧，也很难得到足够的信任，更不会有大显身手的空间，卫庄真的尽到了培养她和保护她的责任。想到这，墨鸦俯身拉她起来：“你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卫庄的亲妹妹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？”
“我只想一直呆在哥哥身边。”
墨鸦笑了笑，对她伸手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回家？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。
枝儿被墨鸦送到紫兰山庄的门口，终于忍不住问他：“你也是夜幕的人，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？”
“我从来不对孩子出手。”墨鸦说完，就让她快进去，“我不能在这太久，不管是被你哥哥发现还是被将军发现，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。”
“那你路上小心。再见。”
“今天不叫我大哥哥了？”墨鸦调笑道。
“大哥哥路上小心，大哥哥再见。”卫枝夸张地说完，就回去休息了。
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，而且他们之间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，卫枝觉得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报恩，都不该对他出言不逊。
枝儿跑回房间已是深夜，她也稍有疲惫，躺下后很快就有了困意，半梦半醒之间，她听到有人轻轻地推门进来，马上被吓到睡意全无。来人是卫庄，自从入朝为司隶之后，他确实更忙了，不用每天上朝，但他要每天督查防务工作，姬无夜把持此事多年，卫庄想把这份工作扳回正轨还得费大功夫。而他每次上朝都是帮韩非一起怼姬无夜，怎么说呢？打嘴炮纵横家还没遇到对手，姬无夜从来就没赢过。
枝儿背对着他闭上眼装睡，卫庄以为都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熟了，于是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她，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这一声让枝儿确定来者是卫庄，但是她不知道今晚卫庄为什么会来，卫庄已经一个月没有理她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卫庄在她背后躺下，手放在她的腰上，在她耳边低语：“对不起。”
枝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，比以前都重，她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酒，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。卫庄却不肯松开枝儿，他一直以为此刻的枝儿正在熟睡，所以就一直这么靠着她。卫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，最好能一直停在这一刻。
天亮后，枝儿醒来的时候，卫庄已经不见了。她看看窗外，天气并不是特别好。
直到下午卫庄才回来，枝儿正在庭院里看鱼。他径直走过来，枝儿打心底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很怪异，于是就想躲开他，卫庄怎么会让她跑掉，一把抓住她：“你该走了。”
乌云压的越来越低，天空中传来一阵雷声。
枝儿没反应过来：“哥哥，你说什么？”
卫庄把她拖到山庄的大门前：“你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。”
枝儿慌了，卫庄这是在赶她走：“哥哥，为什么？”
卫庄打开大门，一把将她扔出去。
“哥哥！不要！”枝儿死死地顶住大门，不想让卫庄把它关上，快要急哭了：“哥哥，为什么要赶我走，我不想走！”
紫女和弄玉听到动静赶过来，弄玉想去劝卫庄，紫女却知道卫庄这是计划好的，拦不住。果然卫庄对弄玉厉声道：“退后。”
焰灵姬随后赶来，看到这一幕，也不知道为什么卫庄会突然对她这么残忍。枝儿不想求助于任何人，只是不停的恳求卫庄：“哥哥，枝儿做错了什么？枝儿会改的，枝儿会更努力的，一定再也不拖哥哥的后腿！哥哥，求你不要赶我走，我只有哥哥你一个人了，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去啊！”
卫庄冷笑一声，对枝儿说：“你已经没用了。”
枝儿愣住了，卫庄继续说：“天下之大，四处都能容得下你，唯独紫兰山庄容不下你。从此以后你与流沙没有半点关系，你的生死都由你自己，与我无关。”
枝儿喃喃低语道：“不是的…不是的…我不是没用的人…哥哥，我不是没用的人！”她的眼泪滴在地上，拼死想挤进门内，却被卫庄无情地挡在原地。
大雨如注，砸在枝儿的身上。
枝儿跪下不停的拉扯着卫庄的衣摆：“哥哥！求你让我留下吧，我什么都愿意做！我什么都不要！我一定听哥哥的话，只要让我留下我做什么都行…”
“夜幕已经知道你的存在，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可能顺利潜入夜幕。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。这段时间留你在这养伤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，如今你的伤已恢复，我也没有理由再留你。”卫庄俯视着她，下了最后通牒。
枝儿不知道自己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卫庄会对她耳语，她知道卫庄想和她撇清关系只是为了不让夜幕再找她的麻烦，枝儿只能做着最后的挣扎：“哥哥…不要啊…哥哥，枝儿不怕…哥哥，我什么都不怕，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！我什么都会为哥哥做的！所以，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…”
卫庄愤怒地一把捏住她的脸，堵住了她的嘴：“够了！不许再叫我哥哥 ，你根本不是我妹妹。”他把枝儿举起来，身后是想要阻止他的紫女：“卫庄！不可以！”
另外两个人都惊呆了。
卫庄松开手，枝儿跌坐在地，他对枝儿说：“你是我还在鬼谷时捡回来的孤儿，我留你就是因为你看起来聪明，有一天能为我所用，现在你已经不能再帮我做任何事，所以，你更没有理由留下。”
枝儿呆呆的坐在地上，焰灵姬走过来，很不满地说道：“喂，你可不要太过分。”
枝儿慢慢的爬过来，继续跪在雨中，哽咽地说：“我知道…我一直都知道啊…”
卫庄有些震惊，枝儿抱住他的腿，哭着说：“还在鬼谷的时候，我就想到了。可是…哥哥你对我那么好，就算是捡来的，我也想做你的妹妹，就算是捡来的也好，我真的想做哥哥的妹妹…所以，哥哥，求你了，不要赶我走…”
枝儿的一字一句都击中了卫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，正如紫女所说，七年的时间，石头也该捂热了。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卫庄的眼前，他差一点就动摇了。卫庄定了定自己的心，说：“你即知道，就自觉一点离开。今日起，我再也没有养育你的义务，你与我、与流沙都没有任何关系。”说完，枝儿就被他踢了出去：“给我滚。”
在大雨中，枝儿哭着跑了。
卫庄站在门后，过了很久才离开。
枝儿离开的时候，三人都看到了卫庄的不舍和自责。也都明白了为什么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断绝和枝儿的关系。
焰灵姬站在紫女身后小声说：“其实办法还有很多，可是他非要用最痛苦的方式。”
紫女看着卫庄重重地关上房门，知道他也有自己的无奈。紫女已经暗中派人保护枝儿，护送她到韩国边境见到鬼谷子为止。
雨越来越大，枝儿在雨中摇摇晃晃地走着，她穿过新郑城，为的就是让罗网和夜幕的人都看到她，很快，枝儿现在的情况就被罗网和夜幕知道了。刚走到新郑城郊，一伙人冲出来对她拔剑相向，枝儿万念俱灰本就是故意引他们前来，现在根本不想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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